城市套路深，還是回農(nóng)村
　　
　　 （小小說）楊永春
　　從小到大，長城在我的心里根深蒂固，一直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去長城看看，那年我和妻子送兒子去北京上學，在天安門玩了一天，第二天就趕往八達嶺長城。由于路程較遠，我們只好在天安門附近，報了散客旅行團。
　　上車后，導旅就開始介紹北京的歷史文化、風土人情等，我心里暗暗佩服她學識淵博，不愧是首都的導游。當車到達中國人民建設銀行時，導游專門讓大家觀察建行門口。
“咦，其他單位門口一般都放兩只石獅子，而建行門口怎么放了兩只怪獸？”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我仔細一看，得確如此，心里頓覺怪異。只聽導游說：“你們知道嗎？現(xiàn)在中國人民銀行的銀長是誰？”
　　 “周小川?！避嚭竺娴膬蓚€年輕人一口同聲地說。
　　 “對，是周小川，當年中國人民建設很行創(chuàng)建時，他是建行第一任銀長，是他力排眾議，堅持在新修的建行門口放這兩只怪獸的，他雖沒有獅子雄偉，但他卻是古代四大神獸之一，名叫貔貅。這貔貅據(jù)說是只吃不拉的，自古就有招財進寶之意。周小川在建行門口放了兩只貔貅，從此，建行生意興隆，周小川也因此步步高升?，F(xiàn)在香港，廣東等地都特別盛行貔貅。據(jù)說貔貅不但招財進寶，只進不出，而且還譽意著事事順利、平平安安、步步高升?！睂в握Z出驚人，讓全車人刮目相看。
　　 從八達嶺長城下來后，已經(jīng)到了下午五點，在導游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一個專賣玉器的購物景點。


　　導游說：“雖然天晚，但店是一定要去的，沒有商店的簽章我是要被扣工資的?！庇谑谴蠹蚁萝?，說那就進去看看吧，不要為難了導游。


　　 剛下車，只見門口站著二名服務員，一邊喊著“歡迎光臨”，一邊向每一位下車的游客發(fā)通行證，然后帶大家進店，進門時發(fā)現(xiàn)一只用玉石雕刻的大貔貅?！懊黝^，幸福天天有；摸摸貔貅背，干啥啥都會；摸摸貔貅的肚皮，金銀財寶朝你飛……”大家也跟著導游從頭到腳摸遍了貔貅的全身。后來，在一個營銷人員的帶領下，把所有進店游客請到貴賓區(qū)休息。
　　 這時一名女服務員首先開始介紹貔貅，據(jù)她介紹，我才知道貔貅的來歷。原來貔貅是一種兇猛無比的瑞獸，是龍生九子的第三子。最早貔貅分為雄性“貔”和雌性“貅”但是到了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慢慢流傳成為貔貅，貔貅天生喜歡水，以及金銀珠寶，它本身沒有排泄器官。隨著經(jīng)濟社會的發(fā)展。將貔貅用在生意上的人越來越多，因為貔貅能夠打擊商業(yè)上的對手。尤其是放在財位上，更可以旺財，特別是偏門的生意，所謂偏門，就是不靠工資吃飯的，也就是有外財?shù)娜耍蛘呦胗型庳數(shù)娜?。俗話說“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凡求財?shù)娜?，如果配帶貔貅或家中擺放貔貅，就可以達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正在此時，一名小伙子走了進來，自稱是經(jīng)理，“服務員，今天你就不要推銷產(chǎn)品了，剛剛老板特別交代，這批團的人只做介紹，不用購物，等下老板要過來檢查。”
　　 服務員接著說：“太好了，今天領導有交待，不用完成指標，這樣可以降低我的指標壓力?！辈⑶乙笪覀冊谒习暹M來時，要鼓掌。

　　 不一會在經(jīng)理和營銷人員的掌聲中老板來了。從外表看，老板是豪爽之人，年紀也就四十來歲，舉止精干，微胖，看起來挺富態(tài)的。他說自己是香港人，一直在云南、北京、上海、廣州等地做玉器生意，生意很大。就在我們的旅游大巴剛到這個玉器店時，他接到老婆的電話，說是為他生了個男孩，他還說之前已經(jīng)生了四個女兒了，好不容易生到男孩，所以他斷定，我們是他的貴人，是他的福星，給他帶來了好運，希望跟我們分享他的喜悅……

　　 隨后，他帶我們到另一個房間中參觀，這里約有四十幾個平方，有三排柜臺，里面擺放有各類首飾，但以玉器為主。老板邊走邊說：“由于今天我家有喜，每位游客都將會得到一份紅包——一塊A貨翡翠，價值八百多 元。”
　　 接著，之前那位經(jīng)理過來問：“老板，是每個人都要送嗎？”
　　 “送，每位客人都要送?！崩习迨冀K面帶笑容，顯得興奮異常。
　　 那位經(jīng)理就去準備了。臨走還說：“等大家離開時在門口逐一派送?！?br />　　 老板問我們懂不懂玉器怎么鑒別，大家都說不太懂。老板接著說：“今天開心，都說玉隨有緣人，話雖這么說，但玉還是有品質的區(qū)別，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象你們這樣的，在外面就很容易花高價買到次品，所以今天我就好事做到底，教你們一些簡單的識別方法，免得大家以后再上當受騙?！?br />
　　 他從柜臺里取出兩只貔貅，一只售價五百多元，另一只八千多元，他稱便宜的是房山玉，價格高的是緬甸玉，鑒別的辦法，一是拿了燈光來照看色澤，二是測硬度，三是用火燒。
　　 接著，他說：“服務員，拿塊玻璃給我。”只見柜臺后的女服務員，立刻遞上一塊方形玻璃，老板分別用兩個貔貅在玻璃上劃了幾下，“房山玉貔貅”在玻璃表面只有輕微劃痕，而“緬甸貔貅”則一下子就將玻璃劃成兩半。人群中發(fā)出了驚嘆聲，大伙紛紛鼓掌。最后，讓服務員拿玉鐲出來，并拿出一塑料袋套在上面，用打火機燒，說裹在真玉上塑料袋是燒不爛的，因為真玉很涼，幾十秒的明火是不會燒壞真玉上的塑料袋，假玉則不是。
　　 做完演示，又向大伙透露玉器價格的“內(nèi)幕”：二百多元的國產(chǎn)玉，其實成本只有二十幾元，至于售價為八百至一千多的玉，成本也就幾百元。所以今天送我們的“紅包”，是一個平安扣，標價八百多，但成本只有八十多元，雖說價低，但禮輕情意重，希望大家今晚回去，都能給他的兒子祈福。
　　 不少人都被他的“誠意”感動并吸引，圍在他身邊議論。此時，他話題一轉，提高音量，今天家有喜事，如果大家真希望購買，他也可以按成本價給，但不要對外聲張，不能多買。標價一千多元的，五百元給大家；標價二千元至八千多元的，八百至一千多元給大家；標價一萬元以上的，五千多元給大家?？傊褪墙裉煳腋吲d，不賺一分錢，其目的，就是和大家做個朋友，希望大家多多宣傳……　　
　　 聽說大降價，一些女性游客首先按捺不住了，“服務員，給我拿幾個試試?！薄袄习?，推薦一下我戴什么好？”十幾名游客開始了選購。
　　 兩名廣東做生意的女孩子，跟老板聊了起來，老板說他在廣東也開有分店，還說出了具體的商場位置，由于這兩名廣東女孩是當?shù)厝?，也知道廣東那里有這個玉器店，和老板說的一模一樣，所以她倆特別相信。

　　 一個中年男人看中了一塊貔貅，標價是一萬八千元，還帶證書，正在他猶豫不定時，老板拿出一款帶祡紅色的貔貅給他，說這款貴些，以后就不用再買了，可以戴一輩子的，“我會給你個最低價?！彼燥@神秘，小聲說：“成本價，五千二佰九拾九元給你”。
　　“老板，這個貔貅可是要一萬多呀?！迸赃叺姆諉T特意拿出標價簽遞給老板。
　　“不關你的事?！彼麤_著服務員發(fā)火。中年男人見狀，有點心動，最終禁不住勸說，買下了那只包裝精美的貔貅。
　　 很快，游客們都不同成度地買了些玉器，也許是受到導游的啟發(fā)，大部分人買的卻是貔貅。最后，游客們高高興興地走出玉器店，并領取了“紅包”，一個平安扣。上面套了一個像我們這里，互助青稞酒瓶上掛的小玉石環(huán)，而且，做工非常粗糙，根本不像柜臺里銷售的八百元的玉，看成本也就是幾元錢。
　　 晚上，我倆和同去的幾個游客去體育館，看鳥巢和水立方。在一個地灘上，坐著的一位姑娘，看見我們的平安扣，問我們是不是進玉店送的，我們說是的，她問我們，是不是說家里生了小孩，要跟我們游客分享喜悅？我們連連點頭，聽了我們的話她神秘的笑笑。讓我們看看她灘上的房山玉手鐲和貔貅，我們仔細觀看，還和已買的玉進行對此，發(fā)現(xiàn)她的玉器，和玉器店里的一模一樣，而且，價位才是五十到三百元不等。
　　 同行的一個游客卻說：“我和那個玉器店老板還留了手機號，我現(xiàn)在打打看?！闭f著她當即撥打了電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




楊永春：青海省西寧市湟源縣人。愛好文學，喜歡用文字抒發(fā)情感，曾經(jīng)在雜志《甘肅財苑》，湟源《日月》，海北州《西海文藝》。網(wǎng)絡平臺《時代今朝》、《昆侖文學》、《現(xiàn)代作家文學》《河湟文學》，《當代作家》，《祁連文學雜志》，《民航小報》，《文學人生雜'》，《滇中轎子山原創(chuàng)文學》，《文學百花苑》，《詩海琴聲》，《丹噶爾文學苑》刊發(fā)詩歌，散文，小小說。2017年縣委宣傳部組織開展“話說丹城·美譽湟源”主題征文活動中，我的散文《湟源，我可愛的家鄉(xiāng)》被評為優(yōu)秀獎。現(xiàn)為《祁連文學雜志》和《現(xiàn)代作家文學》特約作家，《昆侖文學》微刊會員，《丹噶爾文學苑》小說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