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炕頭
發(fā)表時間:2017-06-17用戶:文字君閱讀:2238
篇一:熱炕頭
近幾年來,我們都是回母親家過年。在母親家里住著,與我家最明顯的區(qū)別就是有熱炕頭,那是莊稼人最愜意的地方了。每一回家,父母唯恐我們涼著,就把炕燒得熱熱的。
在農(nóng)村素有“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說法,這也就是當時農(nóng)民的生活向往。熱炕頭也是幸福生活中的一項,農(nóng)村有串門伸手摸摸炕頭熱不熱的習慣,熱乎的說明這家日子過得好,若炕頭如同炕沿兒一般冰涼,就是說這家人連柴都燒不起了。
冬天里晚上入睡時,有老人、孩子的,這熱炕頭就得讓給他們了。也可以說這熱炕頭就相當于客廳的上座。比如親戚或鄰里來串門了,那主人必定起身讓出熱炕頭,或是讓在熱炕頭玩耍的孩子往炕里挪挪,讓客人坐到炕頭上,往往客人很客氣的只坐炕沿兒上,主人繼續(xù)禮節(jié)上勸說客人往里坐,里邊暖和,在寒喧中充滿溫情。
炕頭不只是上座,還有好多好處呢。
農(nóng)民在地里干了一天的農(nóng)活,又累又乏,只要躺在這熱炕上,又解累又解乏,等到第二天一早,又起來干活去了。
小時候,我們從外面堆雪人、打雪仗回來,把凍得紅通通的小手伸進熱炕頭的被里面,讓凍得發(fā)僵的手指迅速升溫,剛開始會有點發(fā)疼的感覺,繼而麻木,過了一會兒,小手就會與炕頭同一個溫度了。
炕頭還是婦女聊家常的好地方。娘三個兩個的就盤坐在熱炕頭上,有時端點花生瓜子,或是蘋果,邊吃邊閑聊,村里的變化,張家李家事的,媽家婆家事兒的,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坐著熱炕上,一會兒便坐不住了,用雙手交替在屁股底下墊著,落得手也熱呼呼、紅通通的,那也是不舍得離開這個熱炕頭,就連上廁所也不肯去了。一旦離開,那身體的溫度驟然下降,身上驟冷,恨不得馬上回到熱炕頭上。
有時,也利用熱炕頭來發(fā)發(fā)面呀,生些豆芽、蒜苗什么的,因為溫度高,天天換水,幾天就能長出高高的蒜苗,綠綠油的,豆芽呢,也伸出水靈靈的嫩芽,看著就誘人。
如今在樓房里沒有了熱炕頭,雖然房子里的溫度依然溫暖如春,但床是涼的,雖然有電褥子,可我覺得那只是電的溫度。此時我總是想起家里的熱炕頭,那上面有親情的溫度,那怕你怎么疲勞,怎么不舒服,只要身上一沾上它,溫暖的親情就把你包圍住了,讓你感覺暖暖的,像是母親的懷抱。
熱炕頭,讓人感覺親情所在,那上面凝聚著關(guān)愛和溫暖。
哦,我那暖暖的熱炕頭喲,承載著祖祖輩輩的親人,也養(yǎng)育了我們這些后代,我們始終將它記在心頭。
篇二:熱炕頭
才剛?cè)攵?,天就一下子變了臉。幾場冷雨,幾絲殘風,江南小鎮(zhèn)已是煙水迷離,寒氣襲人。緊縮著身子,冰冷的心緒追逐著故鄉(xiāng)的流云,飛向了北方,飛到了母親身旁,落在了母親燒的熱烘烘的熱炕上。
在城市這么多年,早已背叛了家鄉(xiāng)熱炕熟悉的味道。每到冬季,背著冷板床,總希望這個冬天不會太冷,希望這個冬天早一點過去,讓春天的暖陽融化我冰冷的身心。
對家鄉(xiāng)熱炕的鐘愛,不單單是它能驅(qū)散嚴寒,給予人溫暖,更是母愛的博大情懷寄予我一生的牽絆。記得孩提時代,每天清晨還在熱烘烘的被窩里游走在香甜的夢鄉(xiāng),迷迷忽忽就聽到母親燒炕的聲音,推燃料的推耙碰在炕洞里“咣當咣當”作響。就這樣,一股股暖流,溫暖了我的全身。
在老家農(nóng)村,冬天地里是沒有農(nóng)活的。每到冬天,熱炕是婦女們做針線活的工作臺,三五個女人,盤腿而坐,縫縫補補,做布鞋,織毛衣,嘮著嗑,唱東家,話西家,時而傳來一炕的歡笑。而男人們則圍著一罐茶,在苦茶里侃人生,談收成。土炕更是孩子的搖籃,在這溫暖的大炕上東蹦西跳,寫字學習,吃飯睡覺。
冬天這熱炕也是宴客廳,來了客人,首先讓脫鞋坐到熱炕上,然后一個小炕桌,端上熬罐罐茶的家當,一盤鍋盔或油餅,純真的親情友情由此便有了進一步的升華。
在江南這么多年,一直以來很享受的是一個人坐在窗前,一本書,一杯菊茶,在清冷而生動的寂寞里,做著波瀾不驚的一簾幽夢,盼望著轉(zhuǎn)角的青石小巷里,浮現(xiàn)出一柄久違的油紙傘。而今在這清涼的流年里,想像的仍然是一本書,一杯茶,只是希望不再是一面窗,而是一面熱烘烘的暖炕,還有母親噓寒問暖的嘮叨。
如今只有在每逢過年回家,才能享受到久違的熱炕帶給我的溫暖,外面冰天雪地,屋內(nèi)熱氣纏綿,一家人圍坐在熱炕上,說著家長里短,說著來年的希望,一年的辛苦此時似蜜漫過心田。
每次回家,都是帶著一身淋浴露或是香油的味道,而每次返回時,已被熱炕熏得外焦里嫩,沒有了半點香味,取而代之的是好似被燒焦的味道,那是家鄉(xiāng)土炕的味道,是母愛的味道。還沒等城市里人反應(yīng)過來,這種溫馨的味道被城市的一種什么風吹的煙消云散。
在城市里,我沒有那一面熱炕。時常懷抱熱水袋,在空調(diào)間里呼吸著快要讓人窒息的熱氣,任憑我怎樣把前心暖的熱熱的,可后背總感覺是冰涼的。不管我怎樣想方設(shè)法把后背也暖熱,轉(zhuǎn)身后背還是一樣的冰涼,深入骨髓,再也緩不過來。陌上紅塵,許多事就是這樣琢磨不定,越是刻意去追求,越是無法得以實現(xiàn),甚至于一不留神就侵入了骨髓,毋庸置疑地進入了你的生活。就像這冰冷的冬季,冰涼的后背,在每一個寒氣襲人的歲月里,都在告訴我,人生有許多的不經(jīng)意。
冬季里,有一面熱炕固然是好,可我不可能一輩子享用母親燒的熱炕。人生的路上,需要自己尋找蘊藏的溫暖,也許不經(jīng)意間春天的暖陽已不再遠,冰涼的身心也隨之融化。冬天來了,春天還遠嗎?
篇三:媽媽的熱炕頭
每次回家媽媽都把我比客人還貴氣,一個人在媽媽的眼里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颼颼的北風,吹來了又一個寒冬。躺在單位房子軟綿綿的床上,舒適而又溫暖,擁著輕柔的羽絨被子,抱著孩子,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我卻不由地思念起老家媽媽為我燒的燙烙而暖暖的熱炕頭來,在這寒冷冬天,回味當年“煨炕”的感覺,曖和和的被窩,真讓人周身溫暖,那種溫馨而帶有泥土味道的熱炕頭永遠成為我記憶深處里最亮麗的色彩……
周末給媽媽打電話,得知母親最近身體不太好,頭暈還帶著頭疼,且睡眠不好。星期六我回家看望父母,我一進門,看不到家里許多的繁雜農(nóng)活,電視就成為我唯一鎖定的目標,屁股好像粘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電視屏幕,直聽到院外爸爸來回忙碌的腳步聲,廚房里媽媽的風箱的緊急聲。當我沉浸在熱鬧的節(jié)目中,熱騰騰香噴噴的雞蛋細面在那古老的木盤子里端上來了,媽媽知道我是面肚子,喜歡吃面飯,每次回家非得有一頓湯飯,而且我和父親都吃了一大會兒,媽媽才端著飯從廚房里過來,邊吃邊還往我的碗里夾菜,“我自己來吧”,現(xiàn)已身為人之父的我臉上卻增添了些許的不自在。
媽媽忙乎完廚房的零活兒,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遠遠近近的山莊在深冬的濃霧中顯得那么朦朧,不時的模糊著我的視線,媽媽從大門外進來,左手提著一大籠煨樀,右手還抱著比以往更多的燒炕干柴,那是爸爸在大風天砍會的。媽媽搭起門簾,左腿艱難地跪在炕頭的柴堆上,把較長的干柴靠在朽弱的右腿膝蓋上折斷,一把一把地填進炕肚里,然后劃了幾根火柴點燃,媽媽往炕洞里填牛糞和碎草之類的燃料,敲得炕“咚咚”直響,倒冒出來的煙熏得媽媽兩眼發(fā)澀淌淚,鼓搗揚起的灰塵鉆進鼻孔里,嗆得她直咳嗽,頭發(fā)衣服上也落了一層碎草渣和塵灰,弄得媽媽灰頭土臉的,可從沒聽見她有一句埋怨的話。爸爸從柜子里拿出很久沒有用的被子和枕頭,隨著一股青煙,屋里的空氣中彌漫著草的焦糊味和泥土的氣息,我深深地呼吸著這種學校里所沒有的味道,伸展著四肢,渾身放松,通體舒坦。我似乎感到了被窩熱騰騰的,那熱炕頭真暖和啊,從全身可以一直暖到心里。在久違舒軟的熱炕上,躺在那厚厚的褥子上不久,一絲絲的溫熱漸漸地透過褥子貼著我的脊背滲了進來,然后襲遍我的全身,頓時覺得渾身舒服,睡在自家的熱炕上,讓我思緒萬千。這種感覺忽然遙遠而又熟悉,我迷迷糊糊漸漸地進入了那個年代的夢鄉(xiāng)……
兒時的記憶里,在那漫長的冬季,這個熱炕頭是個很神圣而企盼的地方。我的老家在農(nóng)村,兒時的老家給我留下了許多美好的記憶,但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那一鋪土炕。我小時候家里的土炕,都是使用泥坯壘成,現(xiàn)在的人們大都使用紅磚了。土炕的一頭連著外屋灶臺的叫炕頭,另一頭連著屋外出煙口的叫炕稍。做飯也就是燒炕,一舉兩得??簧箱佒斚?,炕梢放著疊被子的櫥子。這一個簡陋的土炕,它是我成長的搖籃,小時候在那里摸爬滾打,,姊妹兄弟們?yōu)榱藸幰粋€熱炕頭,為了掙一角被子,打了,哭了,笑了,鬧了,但卻沒有一絲的仇恨,是那樣天真無邪,是那樣的其樂融融。在炕上做過好多好多美夢,有些夢在今天已變成現(xiàn)實,有些夢成了今生永遠也無法實現(xiàn)的空夢。
那時候七十年代家里窮,炕上面鋪著厚厚一層麥草,然后墊上席子,沒有墊褥子,七個人拉扯著蓋一床被子。冬天里,先把炕燒熱,一家人熱熱火火地睡在炕上。熱炕像烙餅似地燙人,烙痛了后背,翻過身又烙前心,在這天寒地凍的冬天,睡著熱炕感覺很溫暖。睡到后半夜,炕的熱量在散發(fā),慢慢地冷卻,一家人在夢幻中開始了一場被子爭奪戰(zhàn),蓋被子你拉過來,我扯過去,不可開交。我常常在睡夢里,被一聲聲咳嗽驚醒,是母親怕我們受凍,自已半邊身子凍在外面著涼了。真是“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里裂?!?br /> 那時的農(nóng)村,冬天格外的冷。屋里的水缸里,一入冬就結(jié)了厚厚的冰,早晨做飯,先要砸開冰凌才能舀出水來。屋里的窗戶上就糊著一層紙,老式的屋門,到處跑風冒氣,生產(chǎn)隊分的那點柴禾,要很仔細的用,才夠做熟一日兩餐。家里用的被褥,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換新棉花了,里面都是黑黑的‘套子’,根本就不保暖。也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記得三歲的時候,便開始幫著媽媽添火,燒熱炕頭,那時還是生產(chǎn)隊掙工分的年代,所有的吃燒用都是按工分或者按人口從生產(chǎn)隊分得。因為家里只有爸爸一個勞動力,所以每次分得的柴禾都不夠燒,所以從幾歲的時候,為了那熱炕頭的暖和,便和媽媽一起隨著村里的很多人去到路邊去砍柴禾。記得多少次,晚上從睡夢中醒來,不見媽媽的身影,借著夜幕,她哪有時間貪戀這炕頭的熱,她得想著添補一家七口人的生活。常常是媽媽冰涼的手伸到暖暖的被窩里熱乎一下,便又匆匆的忙去了。多少個冬夜媽媽坐在昏暗的煤油燈光下給我們姊妹納棉鞋底,或者縫棉襖,我常常從熱被窩里探出頭,問媽媽,你怎么還不睡?媽媽邊做邊說,你好好的睡,明天還要走學校呢。
小時侯家鄉(xiāng)的冬天還是特別寒冷的,每天放學后,我背著媽媽給我縫制的綠書包,捂著凍得紅紅的小臉蛋,腳上穿著黑色棉窩窩,腳后跟露在外面,常常親吻著冰冷的路面,踩著厚厚的積雪,跨進家門扔下書包,第一件事便是趕緊脫下鞋子,把腳趾已凍得發(fā)麻了的雙腳,伸進炕頭上的炕被下面。重重地往后一躺,閉上眼睛,享受著從小腳丫慢慢傳遍全身的溫暖。多少個日子就在這炕頭上,意猶未盡地聽著母親講各種奇聞異事里度過。也曾無數(shù)次躺在被窩里,看著辛勤的父母,就著昏暗的燈光,在合計著怎樣度過那窘迫生活;無數(shù)次的在深夜醒來的時候,看著媽媽在給我們兄弟幾個掖著被角,把蹬下去的衣服重新給我們蓋上……
后來慢慢長大,到了初中高中直至大學,我都住校。從初中開始,在學校睡干板床的日子比睡炕的日子多了。冬天,一下晚自習,偌大的平房宿舍里,象個冰窖,被窩冰冷冷的,我們就開始用互相打斗或者擁擠的方式取暖,晚修燈一息,望著黑乎乎的房頂,就更加想念家里媽媽燒的熱炕頭了。而那個直暖進心窩里的熱炕頭再也與我無緣,躺在學校的直板床上,常常讓我懷念到深夜都無法入眠。每到周末或五一、十一回家的時候,才有機會在家里多住幾天,重新體驗熱炕頭的溫暖。那雀躍的心情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興奮、激動,甚至整夜無眠,那暖和的熱炕頭啊,我回來了,和家人團聚,本身就是一種幸福,這熱乎乎的炕頭尤其讓人感覺到親切。媽媽怕炕冷,我們呆得不舒服,總是把炕燒得熱熱的,無論怎么樣的奔波,怎么樣的疲憊,還是生病長災(zāi),回到家,睡在這熱炕頭上,那份滿足,那種釋放,只有親身體驗的人才真正地知道是啥滋味兒——其實,我哪里是單單想念熱炕頭啊,我是在想念家中疼愛我的媽媽。那已經(jīng)布滿風霜的臉龐,那皴裂不再光滑、柔軟的手掌。辛苦了一輩子,為我蒸饃饃近二十的老媽媽啊,你在家鄉(xiāng)還好嗎!熱炕頭,在我這個從貧窮農(nóng)村里走出來的孩子心里,那是一種欣慰,一種溫暖,一種期盼的代名詞。
記得五年前,那個的冬天來的特別的早,也特別的冷,單位沒有暖氣,房子里早早生好了火爐,房間暖和了許多,可手和腳還是冰冷的。媽媽知道我身體差怕凍,為了給我縫一件厚厚的棉襖,一大早,想把炕燒熱,坐在炕上給我縫棉襖,在大門外面提了一籠煨棏,當時天正下了點地油漬,由于年齡大了一不小心,滑了一下倒在地上,右手腕瞬間紅腫疼的厲害,到醫(yī)院才發(fā)現(xiàn)手腕骨折了,媽媽還不讓告訴我,我得知消息的時候,感到深深地內(nèi)疚與懊悔,幾個月的痛苦一直折磨著媽媽,我離家較遠,也由于單位的事情太多,沒有更多的時間留在媽媽的身邊照顧她,是爸爸一直在她身旁無微不至的照顧,哥哥也經(jīng)常給媽媽換藥、掛針,是我害的媽媽的手腕骨折了,心里充滿了許久的懊悔。第二個冬天,媽媽的手腕好了,為了達到她的心愿,最后還是為我縫成了厚厚暖和的棉襖,絲綢的面料,新凈的棉花,細致的做工,合身的尺寸,穿在身上,暖在心里。穿在單位,引來許多人對媽媽手藝高超的贊嘆。我盡管只穿了一個冬天,所有的寒意不再曾有,只有更多的溫暖和舒服。這兩年我買回了波司登羽絨服,那個仍然嶄新暖和的棉襖,傾注著媽媽一針針的心血和關(guān)愛,就悄悄地躲在我衣柜的角落,無聲無息……
遠處一陣陣公雞的打鳴聲把我從美夢中驚醒,天已大亮,冬天的早晨凍的令人心寒,媽媽早早的起來了,聽到了蹣跚的腳步聲,媽媽又要煨炕了,害怕我受凍。媽媽燒的炕熱量均勻,而且會到天明,有時候烙的我一會兒翻到這邊,一會翻到那邊,冬天早晨的被窩是最吸引我這個懶漢,躺在炕上,手里拿著電視機的遙控器,眼前的頻道不斷的切換著不同故事的鏡頭。八點多鐘,媽媽端上了飯菜,并且還有我小時候最愛喝的姜拌湯,媽媽把清的倒在自己的碗里,留下了一些香香的糊湯,媽媽知道我在單位每人一碗菜吃習慣了,就把菜分成兩份,我看到媽媽爸爸的一份菜里,肉絲比我碗里的少了許多,而且把炒的黃黃的雞蛋也都夾到我的碗里,其實我也吃的不多,媽媽關(guān)切的眼神看了我一下,“你看你瘦的,要好好地吃,暖氣來了嗎?娃都乖嗎?”,我呵呵地笑著,回答了媽媽一連串的問題。
每每回到家里,無論什么時候,因為欣喜我們的回家,鍋子里就不停地忙著燒、炒、蒸、炸的,那旺旺的灶火,把炕頭烘烤得燙手。我喜歡坐在炕上一邊看著媽媽做各種好吃的,一邊享受著身在媽媽身邊的甜蜜。她哪里知道,已經(jīng)長大的我是多么想念兒時幸福的時光。我就愛當母親的傻孩子,永遠都不要長大,溺在她的身邊。每到冬日的寒假里,早早的吃過晚飯,我們都擠在炕頭上,圍熱著被子,看媽媽扎花,做枕頭,媽媽雖然識字少,可是用左手畫的襪墊,枕頭的各種圖案,我卻遠遠不如,常常為村里的婦女們畫針線樣品。媽媽還有時也給我們講已經(jīng)聽過好多遍的老故事,土炕在媽媽的精心侍弄下,一年四季干凈整潔、熱熱乎乎。窯是我們?nèi)胰嘶顒拥闹饕獔鏊?,而土炕則是一家人的活動中心。尤其是每年進入冬季之后,一家人在家里的時間好像大部分都是在媽媽的熱炕頭上度過的。每當想起小時候一家人圍坐在媽媽的熱炕頭上吃飯、取暖、拉家常、招呼客人的情景,我的心中便充滿了無限的眷戀與溫馨。媽媽的熱炕頭,猶如現(xiàn)在的沙發(fā),每當來客人了,無論親疏遠近,媽媽總是忙不迭地鋪褥子,請客人“上炕喝茶,暖腳,說閑話…回味當年,有時候我在想,要是能回到那個時代該多好??!可惜時光不能倒流,我們也永遠不會像童年那樣。但,那一方熱炕給了我們太多的溫暖。
如今,工作,結(jié)婚。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沒有熱炕頭可以給他,但我傳承了母親對子女無私的愛,深深的情,我用我自己的方式表達著我對孩子的關(guān)愛。當然不會忘記給他講我小時候熱炕頭的故事。讓那熱的情,濃的愛一代代傳下去。在鄉(xiāng)下“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边@是一種多么自由自在的神仙日子,這種境界是何等的純粹,而不含任何雜質(zhì)。勞作一天的人們,躺在熱炕上,渾身的疲勞在一聲聲酣暢的鼾聲里,煙消云散。媽媽說,我來睡你們電褥子,深夜里,床后半截冰的,蜷縮在被窩我不敢伸腳,而睡炕能“放乏”,比“席夢思”舒服。感冒了,用不著打針吃藥,喝一碗姜湯,一頭鉆進熱炕上的被窩里,嚴嚴實實地捂上發(fā)一身汗,感冒全無一身輕爽。
上班后,我們都長大了。條件慢慢的好了,有了墊褥子,厚被子,炕,成了兩個老人享福的地方。兒女們都遠離家鄉(xiāng)天各一方。炕,又成了兒女思念的依據(jù),生命的初源。每次回家看望父母的時候,他們總是把熱炕頭留給我,說我從小就睡‘炕梢’,這些年又一直睡床,沒有熱炕,老了會腰腿疼的?;貋砦揖团c年邁的父母睡在一個炕上,他們睡炕梢,我睡炕頭。
今天,熱炕頭遠離了我們的生活空間,但是在這里,又有一個熱炕頭,也許我們陌生,但是我們真誠,對熱炕頭的貪戀情懷,也許我們平常,但是我們有一顆火熱的心,我感受到了這心靈的熱炕頭,真正人心的暖?,F(xiàn)在,我們都有了電褥子,雖然不能重溫那曖曖的熱炕,心頭卻對那一方熱炕充滿眷戀。它承載著家鄉(xiāng)父老鄉(xiāng)親太多太多的情愫。說不完,也道不盡。如果在冬天里,尤其過年的時候,火爐上茶壺里冒出的熱氣在屋里氤氳開來,夾雜著泥土的焦糊味,連空氣也是甜絲絲的,家里充滿了溫馨和祥和的氣氛。聚集許多親戚朋友,蹲在熱炕上,酌一杯杯小酒,談?wù)勎覀兊那檎x,談?wù)撊松烷_心的事,那是何等的感覺呀。
歲月的刻刀使媽媽的額頭有了更多艱辛的生活痕跡,留下了漫長坎坷的步履。媽媽已古稀之年,在辛辛苦苦把兒女養(yǎng)大后,兒女勞燕分飛,如今卻兩個人在家,病了無人照顧,自從我上大學后,爸爸媽媽就一直在家,如今已經(jīng)十幾年。而我們都已經(jīng)工作掙錢了,媽媽依然很節(jié)儉,不管我們怎么勸說,她還是舍不得花錢。因為家鄉(xiāng)的習俗,且媽媽習慣農(nóng)活,又不愿意跟我們一起出來,而我們,因為學習和工作,也很少回家。越來越忽略了媽媽,記起時就一個星期打一次電話,忘記時兩個星期才打一次電話,而再多的電話,又代替不了在媽媽身邊照顧她,代替不了對媽媽的孝順。媽媽一直很辛苦,一直希望我們過得好,可是,我們做兒女的,如今生活好了一點,卻不能在媽媽身邊照顧她……想到這,不禁又眼淚縱橫,心里難過……
如今的老家已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日子也越過越好,村里壘土炕的少了,年輕人都用上了木板床、席夢思,生活條件不比城里差。冬天里,新式取暖爐具、電熱毯取代了熱炕頭。但上年紀的長輩們依然保留著土炕,陪了多半輩子的土炕舍不得拆除,也習慣了盤坐在炕上做活計、吃飯、待客。我每次回老家,最高興的就是盤坐在熱熱的炕頭上,與母親拉拉家常,說說話,看著家里的親人們進進出出的忙碌著,盡享那份濃濃的親情和炕頭特有的溫馨。想念媽媽的熱炕頭,熱炕頭凝聚著溫暖的親情,讓人體驗著家的溫暖和關(guān)懷。能睡一輩子熱炕頭的人,那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
永遠安全、溫暖的是媽媽的熱炕頭……
篇四:老家的熱炕頭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傄詾椋D?、汗蒸、瑜伽這些帶有小資情調(diào)的消費與我這個勞苦大眾出身的普通人沒有關(guān)系,可隨著近年來各種養(yǎng)生保健館的增多,這些昔日的貴族消費項目逐漸走向大眾。這個星期天我就嘗試性地去做了一次汗蒸。換上汗蒸服,躺在焦燙的大炕上,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我們老家的土炕。
在我兒時的魯北鄉(xiāng)村,家家戶戶都睡土炕。土炕是用土坯和紅磚盤做的,炕沿用紅磚鑲邊,后來講究一些的也用磁磚鑲邊。呈現(xiàn)在外面的邊緣用紅磚和紅瓦砌出方形和菱形的造型,既為了美觀也為了小孩子上下炕有個蹬腳方便。土炕的絕妙之處在于與隔壁柴屋的灶膛相連接,煙道在土炕中穿越而出,一日三餐生火做飯,就使得土炕熱乎乎的。一方大炕與臥室同寬約4-5米,一家4、5口人睡在一張炕上也不覺得擠。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我一直睡在最貼近灶膛的那一端,那是最熱乎的一段炕頭。炕上鋪上大蘆席,蘆席上鋪著藍印花布做的厚厚的棉花褥子,褥子上面再鋪一層大油布,油布是用來防水防塵的。枕頭是圓柱形的,足有大半米長。印象中炕席子下面總有跳蚤,一掀開褥子,跳蚤就能跳很高。那時的孩子對虱子、跳蚤等小玩意是見多不怪,能抓住就把它放在手心里碾死,抓不住就與它們和諧共處。也有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母親就在炕縫里撒六六粉。據(jù)說,這是劇毒農(nóng)藥,現(xiàn)在都禁用了。但那時好像家家戶戶都用六六粉來除跳蚤。
土炕除了睡覺外,還能在上面吃飯。被子貼著北墻卷起,寬闊的大炕上放下小方桌,一家人圍桌盤腿而坐,小孩子盤不了腿就做小板凳,那種其樂融融的和諧氛圍是現(xiàn)在坐在餐廳的餐桌上吃飯所沒法比的。吃過晚飯,把筷子和盤碗收拾起,但小桌子不撤。母親還要在上面就著泡子燈納鞋底,孩子們則趴在上面做作業(yè)。微弱的燈光下,一家人聚攏在方寸大的小方桌上各行其是。偶爾小孩子打嗝兒放屁就會招來兄妹的奚落和大人的呵斥和數(shù)落。
一般9點多鐘小孩子們就打起了哈欠,母親就把小方桌撤下,孩子們各自放下自己的鋪蓋卷,鉆進了溫暖的被窩,先是嘰嘰喳喳地討論一會兒新上映的電影,議論最多的是《小兵張嘎》《地道戰(zhàn)》《鐵道游擊隊》等戰(zhàn)斗片,把鬼子打得滿地找牙,真帶勁。二哥在炕上連蹦帶跳地比劃著能把劉蘭芳的《楊家將》《岳飛傳》等評書復(fù)述一遍。睡前的這段時光是輕松歡快的,有時越說越帶勁竟然沒了睡意,母親一遍一遍地催促,“快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呢!”把鬧騰的最歡的那個摁下去,慢慢地就都不說話了,一會兒就會聽到此起彼伏的鼾聲。我經(jīng)常一覺睡醒了,還能看到母親坐在炕頭上為我們做棉衣棉鞋的情形。
土炕上也是全家人勞動的場所。小時候我們村的人靠一項副業(yè)打葦簾子創(chuàng)收。蘆葦需要經(jīng)過切割,剝皮,打磨關(guān)節(jié),洗刷,用硫磺熏蒸,最后在架子上用線布袋把一根根蘆葦捆綁在一起,結(jié)成葦簾,然后送到收購站賣掉。這是一項很繁瑣的勞動,一般全家老小起上陣。母親用剪刀把蘆葦裁剪出相應(yīng)的尺寸,哥哥用鐮刀頭打磨葦子關(guān)節(jié),姐姐把領(lǐng)來的麻錢整理好纏在小布袋上,我則坐在炕頭上的架子上,上下翻飛線布袋打簾子。葦簾有大小不同的規(guī)格,小簾子大約30厘米見方,大簾子是1米57*1。20米;加工一件大簾子能掙1元錢左右,小簾子能掙3角錢。我從7、8歲時就在坐在家里的土炕上打葦簾。十歲以前打小簾子,十歲以后我就開始打大簾子了。把加工好的葦子擺在土炕上,架子放在炕邊,我則挑選粗細均勻的葦子,甩著線布袋一根根編織,我當時個子矮夠不著架子,就在腳底下墊一個小凳子。我打簾子的技術(shù)和速度都很嫻熟,記得我上小學時放了學一天就能打完一床大簾子。
那時的時光感覺流淌得很慢,土炕上承載著全家人的生計和活絡(luò),也有孩子們的歡笑和嬉鬧。過去感覺到很辛苦的勞作現(xiàn)在想起來卻也很甜蜜。
時過境遷,時代發(fā)展到現(xiàn)在,沒想到在汗蒸房里又享受到了大火炕的溫暖,只是,此時包裝華麗的火炕與彼時的土炕卻大相徑庭,承載的內(nèi)容和使命也大不相同,過去的土炕承載的是貧瘠生活狀態(tài)下的艱辛和全家一起勞作的快樂,現(xiàn)在的汗蒸火炕承載的卻是富裕起來的城市人身體的疲憊焦灼和心靈的孤獨。
篇五:熱炕頭
“兩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現(xiàn)在聽起來也是很溫馨的,這次回鄉(xiāng),很好的體驗到熱炕頭的滋味,真的很舒服,很解乏。也許是時代發(fā)展很快的原因吧,找回曾經(jīng)的感受逐步成為奢侈的欲望了,然而在社會城市化發(fā)展的今天,有些東西是不可替代的,雖然是在形式上替代了,但是本質(zhì)上是有區(qū)別和不同的。就身邊的很多東西,你仔細想想看,真的是那樣。
城市的喧囂繁華永遠代替不了鄉(xiāng)村的清新靜謐;"水泥森林"永遠代替不了綠色村莊;煙筒林立的蘑菇云永遠代替不了裊裊炊煙;燈火闌珊永遠代替不了繁星滿天;電褥子溫暖的熱床永遠代替不了土坯的熱炕;下水道流入城市的河永遠代替不了清凈流淌的鄉(xiāng)村的小溪;冬季城市塵埃陰云籠罩“鍋蓋”永遠代替不了雪里青煙的飄蕩;大喇叭的爭鳴永遠沒有村頭清脆喊叫的響亮;寬敞烏黑的馬路永遠代替不了曲徑通幽的羊腸小道……
也許年齡大了,我感到農(nóng)村很養(yǎng)生,誰也不愿在骯臟的地方里茍延殘喘,茍且偷生。
我寧愿睡熱炕頭,也不愿在空調(diào)下安逸。
我清晰的記得小時候姊妹們都喜歡那熱炕頭;哪個孩子肚子痛就被媽媽安排在熱炕頭爬會就好了;爸爸去地里干活累了,媽媽總是給燒好熱炕頭,叫爸爸躺上解解乏;風雨天沒事時,我們就聚攏在熱炕頭上嬉戲;漫長冬天的夜晚我們坐在熱炕頭,媽媽用被子蓋住我們的腳,腳丫在被子下相互“爭奪”位置,媽媽倚著燈窩下面的墻捺鞋底或縫衣服等,男孩的腳愛出汗,蹬出個空來晾腳,一會姐姐妹妹就喊了“又哪漏風了”。童年我們的腳在一起,腳“心”相連著。時常聽著炕梢的大人們嘮家常,扒著瓢里的花生,磕著碗里的葵花籽,喝著黢黑的紅茶,抽著喇叭筒旱煙。聽著聽著我們就睡著了,直到大人聊完,媽媽就把我們扒拉醒,各自又進入自己小被窩窩。如今都有各自的小家小窩窩了。
體驗熱炕頭滋味,感覺是緩慢的溫溫的暈暈的香甜的,回想那滋味有點奢望。也許我們走的太遠了,忘記為什么而出發(fā)的了。
回想熱炕頭,烙出的身板,結(jié)實,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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